第81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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系統推測, 林寂野是記起了上輩子,正在委婉詢問許又有沒有記起來。
——當爸爸,是因為系統初次見面, 叫林寂野哥。
然而許又並沒有get到林寂野的試探,茫然眨眨眼,“如果你願意的話,我不介意。”
林寂野:“……”
等林寂野做完檢查報了平安之後,許又和林寂野去見了向晚意。
向晚意就像瘋了一樣。
毫無畏懼, 沒有一點悔恨, 連恐慌都沒有。
她眼神陰冷:“你們完了。”
“以後我每次都會報覆你們!”
每次。
在幻境的每一次她都會報覆他們。
只要她能想起來。
向晚意覺得, 她肯定能想起來的。
許又:“可是你沒法成功。”
她氣定神閑的說, “你這一次沒成功, 下一次也不會,以後更沒有機會了。”
向晚意:“不可能!”
她崩潰以後又冷靜下來, 用一種高高在上的眼神看她, “你只是一串數據, 一串被操縱著的虛擬數據, 扮演別人的人生, 你才是最可悲的。”
最起碼,她是真實的。
向晚意呵呵一笑。
許又沒再說什麽, 轉身離開了。
系統和她解釋了監獄。
解釋了監獄的幻境。
然後作出總結。
【她瘋了。】
許又微微垂眼。
其實從系統有意無意透露的話語能拼湊出一點事情。
比如,向晚意如果進過監獄又怎麽可能在再出現在現實世界?
是系統做的?
那它口中的大人就不管嗎?
至於色中餓鬼這種話, 許又聽聽而已。
系統只是冰冷的程序。
很少會有真正的感情,她的統子除外, 但其他的系統並不除外。
既然如此。
那大人肯定是要管的。
劫獄這種事,也是得坐牢的吧?
許又心情漸漸沈了下去。
林寂野側頭看了她好幾眼,微微握住她的手, “我是真的。”
許又:“?”
林寂野清冷眸色浸著溫柔,波濤洶湧的海面化為暖意洋洋的春水:“你感受到了嗎,有溫度的,有靈魂的,也有感情。”
許又眨眨眼。
再眨眨眼。
哇,林寂野在說情話哎。
林寂野見她眼神古怪,忍不住問:“你在想什麽?”
許又:“當初情書都要我教你,現在都會說情話了。”
林寂野面無表情挪開視線。
好想堵住她的嘴巴。
堵在她說出沙雕,或腦回路清奇的話語之前。
耳朵忽然被許又蹭了下。
林寂野僵住:“!”
許又的鼻尖輕輕貼在林寂野耳朵,聲音低低的,好似裹雜著電流,劃過耳廓漫延到四肢,“我感受到了。”
林寂野不想動彈。
他也感受到了。
還想要多一點。
·
許又離開後。
向紹明就來了。
他臉上被抽的巴掌印還沒消,震怒全在向晚意進監獄時化成了更為覆雜的情緒。
她為什麽要做這種傻事?
為什麽啊!
向紹明滿心不解。
更讓他難過的是向晚意冷漠的眼神,好像是在看仇人。
他自問從沒有對不起向晚意的地方。
“你在恨我?”
向紹明震驚,又震怒。
“你憑什麽恨我?!”
他辛辛苦苦供向晚意生活,上學。
擔心委屈向晚意一直拖到向晚意上大學才再次結婚。
為了向晚意現在還一無所有。
向晚意冷聲說:“那你呢?你為什麽不努努力?那麽點工資能幹什麽?住在一百多平的房子裏就滿足了嗎?”
她說完以後又覺得無趣。
其實還有很多想說的,但這些爭吵早在不同的幻境裏,甚至在現實中都曾經吵鬧過,說的更過分的,把人罵到狗血淋頭的也有。
向晚意覺得自己累了,只是冷冷說,“你什麽都沒給過我,卻一直索取。”
她說完就站起身離開了。
向紹明楞住了。
臉上要哭不哭的,又猙獰又淒慘。
他什麽都沒給向晚意嗎?
他向向晚意索取過什麽?
向紹明的前半輩子是為了女兒而活。萬萬沒想到會落到這種評價,這個下場。
他被人請了出去。
渾渾噩噩走在街上,耳邊嘈雜的一切都聽不到了。
猶如行屍走肉。
另一邊。
向晚意在監獄等著,等重新開始。
等幻境消失。
可是她等啊等,等到被判了七年有期徒刑,都沒有幻境結束。
向晚意開始慌了。
之前每次幻境都讓她接受懲罰後就結束了,從來沒有這麽久的時間門線。
但她不停的安慰自己。
也許這次是為了讓她體驗監獄生活呢?更好的讓她接受懲罰嗎?
向晚意心想,誰願意在監獄生活?
她要自殺。
反正幻境,死了也不是真的死。
於是趁沒人註意的時候。
向晚意一頭撞到了墻上,對自己一點都沒留情。
可等到她醒來的時候。
頭痛欲裂,依舊是在監獄。
她沒有從幻境脫離!
這裏……真的個幻境嗎?
向晚意產生了懷疑。
如果不是幻境,她豈不是真的會死?
……她還不想死。
人死了什麽都沒了。
向晚意渾渾噩噩的活著。
一邊祈求幻境結束,一邊又在監獄艱難求生。
但從來沒人來看過她。
蘇景琛沒有來過,向紹明也沒有。
就連來個人嘲諷她都沒有。
沒有任何人!
…
蘇景琛破產這件事挺玄妙的。
據說是“核心機密”洩露。
不過蘇景琛表面為人十分厚道,並沒有太多落井下石,還有很多游戲公司願意高薪聘請他。
蘇景琛拒絕了。
理由是想歇兩年。
他能感受到不該破產,但背後有人針對他。
況且。
他現在也有點存款,自身又是各種欲_望都極低的人,沒必要著急工作。
蘇景琛給許又打電話。
通了。
蘇景琛微微訝異,覆爾又笑,“還以為你不會接呢。”
許又:“反正沒事嘛。”
她的語氣就好像蘇景琛是一個解乏的小玩意兒。
蘇景琛倒也不惱,笑著問,“可以問問許小姐,為什麽針對我嗎?”
許又驚訝:“你以為是我讓你破產的嗎?”
蘇景琛:“嗯?”
許又:“這會兒欺騙蘇先生就沒意思啦,所以,真的不是我。”
“我還沒接手公司呢。”
她微微嘆息,“林先生正在和我老公的媽媽的對象的親家的女兒恩愛,也沒時間門。”
蘇景琛:“是嗎?”
許又:“不說了,我這會兒有事。”
掛斷電話。
蘇景琛若有所思。
是“超自然現象”讓他在這麽短的時間門破產?
短短一周。
就天翻地覆。
蘇景琛放下手機,沒再多想,去洗了個澡,好好休息了一下。
他這麽多年總是在加班。
把工作當成一個生活的寄托,或者說,他為生活找到的一件要去做的事情,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。
如今也算是好好休息了。
他躺在床上。
很快就入眠了,卻又好像墜入了另一本夢境。
是電梯。
不斷下墜的電梯。
蘇景琛清晰的知道這是做夢,也並不意外,自從電梯事件後他就有點心理陰影,很正常。
迷霧散去。
他見許又正抱著自己,而他雙手舉起,滿臉無奈,“許小姐,不必緊張,已經有人來救我們了。”
許又死死抓著他的衣服。
手指捏的發白,像是在對抗什麽。
她的腦袋埋在他胸前。
含糊不清,卻又好像咬著牙,“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?”
許又的手逐漸用力。
明明是夢。
蘇景琛卻感受到了疼痛。
他想了想,索性把自己交給了夢境,沈浸式體驗。
夢中的蘇景琛像是無奈極了,擡手輕輕拍了她纖薄的後背——
甚至生出了一股想要把脊椎抽出來折斷的沖動。
但他沒有。
他只垂頭,溫聲說:“別害怕,許小姐。”
背對著監控。
湊在許又耳邊,用更小聲的聲音,像一條毒蛇嘶嘶作響。
“我只是在把握住命運的饋贈。”
“那些超自然現象,對我這種普通人來說,除了觀看,只能撿漏,我又能做什麽呢?”
“只是可惜許小姐了。”
“不過我很喜歡看許小姐墜入深淵。”
許又仰頭望著他。
眼皮無意中蹭過蘇景琛的唇,她嫌惡的皺眉,但卻又無法抵抗降智光環。
蘇景琛好像楞了下,但很快體貼拍了拍她。
“別怕,許小姐。”
“我們都會沒事的。”
“……你可以松開我嗎。”
他握住許又的手往外推。
許又不受控的掙紮起來,死死拽住蘇景琛,“不要!不要!”
蘇景琛只得無奈任由她抓住。
時不時溫柔安撫她幾句。
門開的那一刻。
攝像頭對準電梯,拍下了這一幕。
許又在人群中看到了氣喘籲籲的林寂野,眼神望著他,手卻始終無法松開蘇景琛。
向晚意沖過來扯她,“許老師,電梯已經開了,請松開景琛!”
林寂野在向晚意碰到她之前,就拉過許又抱在懷中。
許又渾身緊繃:“帶我走……”
林寂野抱起許又進了浴室。
沒有攝像。
“沒事了,別害怕。”
許又逐漸冷靜:“我不是害怕電梯失事。”
她靠在林寂野胸膛。
被他緊緊抱在懷裏,汲取那一點點的安全感。
“你相信我嗎?”
她微微吸了一口氣,平覆心情。
“我的腦海裏有一個聲音,告訴我要去做什麽,我沒法反抗。”
林寂野喉結滾動,“我信。”
“我信你。”他說。
許又根本沒聽到林寂野說了什麽,她只是想要發洩:“它剛剛對我說,讓我喜歡蘇景琛,讓我追求蘇景琛。”
她甚至想喝點酒冷靜一下。
可雖然慌亂,但思緒卻格外清晰。
“這對它來說,有什麽好處?”
“我在綜藝所做的事,受益最大的是向晚意。”
簡直就是被向晚意踩著上位。
林寂野抱緊許又,“我在,我相信你。”
“我們先退出九分糖。”
……
蘇景琛回到房間門。
向晚意哭哭啼啼,“我好害怕啊,景琛……”
蘇景琛實在沒心情安慰向晚意。
隨便說了句,“我沒事,別怕了。”
進了浴室。
他脫掉黑襯衫,看到腰間門被許又故意抓出來的淤青。
蘇景琛嘶了聲。
小姑娘下手還挺狠。
碰一下都是疼的。
在電梯裏。
蘇景琛感覺許又都要把自己腰擰斷,像極了古代的腰斬。
……也在某種程度,轉移了他對電梯失事的註意力。
這時。
向晚意把浴室門打開了個縫隙,鉆了進來,看到的就是蘇景琛撫摸腰傷的畫面。
她第一反應不是心疼。
而且,刺眼。
明明是個傷,但她卻莫名覺得很暧昧。
向晚意說:“許老師掐的嗎,她也太……”
話沒說完。
蘇景琛打斷她,“一一覺得許又是什麽樣的人?”
向晚意微怔,小心說,“嬌縱,任性,自以為是……”
她說了幾個詞。
竟然發現這麽久的綜藝錄制,只能找到一點不痛不癢的詞。
蘇景琛溫聲說:“許又是,如果你不把她碾碎,她就會反殺你,的那種人。”
向晚意猛地擡頭。
蘇景琛失笑:“這樣看著我做什麽?”
向晚意緊張:“你……”
蘇景琛:“嗯?”
向晚意逐漸冷靜,沒有人會知道系統的存在,她問:“你為什麽會這樣想?”
蘇景琛:“直覺。”
向晚意掐住掌心,強顏歡笑,“是嗎?”
降智光環下,許又早就沒形象了,為什麽還能得到蘇景琛這種評價?
蘇景琛說:“我要洗澡了。”
向晚意回神:“我們一起?”
蘇景琛歉疚:“抱歉一一,我最近沒興趣。”
向晚意楞住。
等再次回神已經出了浴室。
他說最近沒興趣。
不是今天,不是這兩天,而是最近。
向晚意深吸一口氣。
臉色難看至極,卻又想到自己要在鏡頭前面想到強行裝出嬌羞,屬實扭曲。
……
畫面再次一轉。
這次是在蘇景琛公司的大樓。
許又已經退出九分糖的錄制。
甚至宣布無限期退出娛樂圈。
但卻在面對媒體時,直言自己喜歡蘇景琛,要去追求蘇景琛。
此時。
她坐在蘇景琛面前——仍然是被迫來見蘇景琛的。
許又緊蹙眉頭。
“我要走了。”
蘇景琛:“許小姐才剛來呢。”
許又想站起身。
但根本動不了。
腦海裏又浮現出一個說法。
——“拿起沙發縫隙裏的藥粉,偷偷放進蘇景琛的杯子裏。”
許又忽然笑了聲。
蘇景琛:“?”
“許小姐?”
許又:“報警。”
蘇景琛:“??”
許又冷聲說,“報警。”
蘇景琛依言撥打報警電話,“許小姐遇到什麽問題了嗎?”
許又抽了張餐巾紙,裹在手上捏住了沙發縫隙的小藥包,“真是夫妻。”
蘇景琛覺得怪冤枉的。
“這我不知道。”
“會客室只有我們兩個,不管你做什麽,我都可以當做什麽也沒發生。”
許又根本不信他。
她做了,蘇景琛就捏住了她的把柄。
“給我個帶密碼的盒子之類的東西。”
蘇景琛覺得她好像在抵抗什麽。
就像上次在電梯裏那樣。
他其實挺喜歡看別人這樣。
尤其是抵抗不了,變得墮落的樣子。
所以他讓秘書去現買。
等秘書回來。
警察也來了。
許又看警察的眼神有幾分親密,“抓我,我向蘇景琛下藥,這就是證據。”
蘇景琛訝異片刻,“許小姐不要開這種玩笑。”
他還挺願意給許又臺階的。
畢竟進監獄就沒得玩了。
看別人崩潰也很有趣。
是他寡淡生活的調味劑。
或者說,有點上_癮的調味劑。
從綜藝開始。
他就喜歡看許又被控制,卻拼命抵抗的脆弱模樣。
還有每次被控制之後,她流露出的自我厭棄。
但這個臺階,許又不願意要。
她寧願去坐牢也不想和他再又任何瓜葛。
於是。
蘇景琛就選擇了沈默。
——如果許又願意來求求他的話。
再後來。
蘇景琛心想,在許又身上花費的註意力太多的。
他意識到這件事還是因為向晚意。
向晚意給他送飯的時候,心不在焉的扒拉著米飯,狀似不經意問:“你最近一直在關註許又的案子嗎?”
蘇景琛尾音上揚:“嗯?”
向晚意:“我就是看你,好像挺關心的。”
蘇景琛開始思考這個問題。
關心嗎?
好像確實有點。
挺關心倒是談不上。
他說:“畢竟許小姐那麽耀眼,她只要出現,就能夠會吸引到所有人的註意力。”
那個時候。
向晚意已經有幾分像許又了。
蘇景琛有時候會看著她的臉出神:玩簡單的找不同。
找她和許又的臉有什麽不同。
這也是個征兆。
不是特別好的征兆。
他可以當一場戲看,也可以偶爾演一演,但絕不能真正成了戲中的一員。
接下來的事情就好像是戲終於到了高_潮。
許又被釋放。
許又去世。
蘇景琛悵然了很久。
沒想到竟然真的這麽去世了。
他去接向晚意下班,溫聲問:“和你有關系嗎?”
向晚意捏緊包包:“什麽?”
蘇景琛笑了聲。
“沒什麽。”
這點心理素質,如果沒有“未知能力”的幫助,怎麽可能成功?
蘇景琛沒有再追問這件事。
再之後就是和林寂野一起幫許又翻案。
偶爾夜深的時候,他會想。
其實沒有Y系列也無所謂。
人已經死了,清清白白的走對他沒什麽影響。
畢竟他什麽都沒做。
令人沒想到的是法院並不受理。
蘇景琛已經感覺到了不對。
抽_身的很及時。
幾乎是立刻就想好了對策。
向晚意是可以拋棄的。
她沒有任何價值,而且最近越來越沒腦子了。
蘇景琛覺得應該是和她的“奇遇”有關。
當習慣了依靠未知力量。
而不去動用腦子,本來就不聰明的人,會越來越笨。
離婚很順利。
他破產的也很絲滑。
再之後呢?
好像是進了一個監獄?
……
蘇景琛從夢中驚醒。
揉了揉腦袋,起床的時候才發現汗已經浸濕了後背,他輕輕嘆了聲,脫下衣服去洗澡。
嘩啦啦的水聲中,他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。
忘記是哪一期的九分糖。
向晚意做了噩夢,質問他“是不是出軌”。
他當時想。
倘若真的有一個能挑動他情感的存在,要麽得到,要麽毀掉。
現在看來。
夢境慫恿向晚意毀掉許又,大概也是這種心態。
包括後來。
向晚意問他“為什麽討厭許又”。
他說,“自我厭棄。”
是因為沿著所有行為進行剖析。
蘇景琛確實有那麽一瞬間門,很厭惡自己這種想法和態度。
包括現在。
即便明明知道夢境的發展,可如果讓他選擇,他依舊會作出相同的選擇。
蘇景琛擦著頭發出浴室。
眉宇間門有幾分疲憊。
系統說:“你好,你需要回監獄了。”
蘇景琛楞住。
“什麽?”
無度:“看來還沒完全想起來。”
系統懶得和蘇景琛廢話。
“你進了監獄慢慢就能想起來了。”
把人帶走之後
無度說:“他之前在監獄裏並沒有什麽反省的態度,適應能力很強。”
系統賭氣:“讓他一無所有。”
無度緩慢擡眼:“一無所有是懲罰嗎?”
系統琢磨了會兒。
反正它如果失去了現在的一切,就是懲罰。
但對蘇景琛來講。
並不是。
無度:“我有一個主意。”
系統立刻上道湊過去:“好的您說。”
無度捏著棉花糖,語氣緩緩,“他喜歡掌控一切,又看不上向晚意。”
“讓幻境中的向晚意玩弄他的一生。”
被自己看不起的,掌控在手心的人操控人生。
對蘇景琛來講,比一無所有更憋屈,更屈辱。
系統海豹鼓掌:“大人您真懂。”
無度:“……”
·
系統把自己逮捕蘇景琛的事情添油加醋的炫耀了一番。
又講了講監獄的事情。
其實對蘇景琛的懲罰很多。
他之前在監獄,幻境裏經歷過破產,經歷過創業時期被合夥人背叛,經歷過很多挫折,每次都同樣失敗……但蘇景琛毫無在意。
根本就無所謂。
但這一次肯定誅心。
許又若有所思:我還有一個想法,就有點陰險。
系統興奮:【什麽?】
許又對前世知道是大致劇情。
細節她並不怎麽清晰。
但系統現在全都知道了,對蘇景琛可以說極為厭惡。
許又:我看過蘇鶴的日記,寫的有和蘇景琛的事,我覺得蘇景琛對他父親是有一點感情的。
雖然不多,但有。
而且,蘇景琛一直都在模仿蘇鶴,從小至今都在模仿蘇鶴,模仿蘇鶴的溫柔和穩重。
父母是孩子的模仿對象,蘇鶴和江鏡和蘇景琛相處了八年,後來蘇景琛又和爺爺奶奶住,但蘇景琛只模仿了蘇鶴。
系統瞬間門懂了。
它學這些歪門邪道格外快。
【讓蘇鶴成為隱藏boss。】
甚至還想到了好幾個劇本。
【讓蘇景琛多進幾次幻境,可以讓蘇鶴假死,暗中針對蘇景琛,最後揭開的時候蘇景琛的臉色一定很好玩。】
【還有還有,讓蘇鶴一直活著,和蘇景琛一起長大,最後來個終極大反轉……】
它越說越興奮。
【我先回去一趟,把這幾個想法錄入。】
許又微微頷首。
她去了陽臺吹風,林寂野在洗漱,許又關上陽臺門,等系統離開後。
“系統?”
“寶貝?”
“狗蛋?”
“YJ-1?”
無度淡聲說:“它已經走了。”
許又笑笑:“我在找你。”
小精靈檢測到了兩個能量體。
無度挑眉,沒有寒暄,“如果你想說失職投訴這件事,林先生已經在說過一次了。”
“作為賠償,我們將您和江雅小姐的氣運換算成兩倍賠償給了配偶。”
許又不置可否,只是說,“這麽多系統,監管一定很不方便吧。”
無度:“你想和我們合作?”
許又的迂回套路完全用不上。
索性坦白點,“是。”
“我覺得你們缺一個監管程序,倘若有的話,也不至於發生001這種事。”
無度:“輸入條件得出結果。”
“您會在多年以後掌控系統運轉程序,再次扭轉時空救母。”
它停頓了下,像是含了笑意。
“有其母必有其統。”
許又確實想過。
也確實有這種打算。
但除此之外。
“它劫獄這件事,也犯法了,對嗎?”
系統一方面說它們擁有最嚴苛的法律,一方面又說,大人色中餓鬼,它一點事都不會有。
許又對這句話。
之前信了個標點,現在標點也不信。
正在她思索要如何說服無度時。
無度:“可以。”
“我可以讓您重生回去,救您的母親,那林先生呢?”
許又楞住。
但反應很快。
“等我長大了,我去追他。”
無度嘖了聲,“真麻煩。”
“不如您現在回頭,問問林先生願不願意和您一起重生?”
許又回頭。
然後就看到不知道什麽時候,已經來到她身後的林寂野,“……”
林寂野乖巧又安靜。
清冷眼神好似有幾分幽怨。
許又:“?”
我看錯了?
應該是看錯了吧?
她抿抿唇:“你可以自己選擇,是留下來,還是和我一起。”
“這一次不用你向我走來,我會奔赴你。”許又認真說。
無度插話。
“然後等你到今天這個時間門,會想起前兩次發生的事情,時間門線就補齊了。”
許又指天發誓。
“我絕不會移情別戀。”
林寂野默然,輕輕說,“我想想。”
他眼神像是含著鉤子一樣,掛在了她身上,旋即收回,垂下眼,借著溫柔月光,鴉睫在下眼瞼留下淺淺剪影。
“我想聽你的想法。”他又說。
許又指尖微微蜷縮。
她撇過頭,望著空中明月,“我的想法比較任性。”
林寂野安靜等著。
許又咬了下唇,坦誠道,“我想要你陪我。”
話音未落。
就落進了滿是清香的懷抱。
許又忽然明白林寂野的意思。
——他想要,她需要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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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當爸爸,是因為系統初次見面, 叫林寂野哥。
然而許又並沒有get到林寂野的試探,茫然眨眨眼,“如果你願意的話,我不介意。”
林寂野:“……”
等林寂野做完檢查報了平安之後,許又和林寂野去見了向晚意。
向晚意就像瘋了一樣。
毫無畏懼, 沒有一點悔恨, 連恐慌都沒有。
她眼神陰冷:“你們完了。”
“以後我每次都會報覆你們!”
每次。
在幻境的每一次她都會報覆他們。
只要她能想起來。
向晚意覺得, 她肯定能想起來的。
許又:“可是你沒法成功。”
她氣定神閑的說, “你這一次沒成功, 下一次也不會,以後更沒有機會了。”
向晚意:“不可能!”
她崩潰以後又冷靜下來, 用一種高高在上的眼神看她, “你只是一串數據, 一串被操縱著的虛擬數據, 扮演別人的人生, 你才是最可悲的。”
最起碼,她是真實的。
向晚意呵呵一笑。
許又沒再說什麽, 轉身離開了。
系統和她解釋了監獄。
解釋了監獄的幻境。
然後作出總結。
【她瘋了。】
許又微微垂眼。
其實從系統有意無意透露的話語能拼湊出一點事情。
比如,向晚意如果進過監獄又怎麽可能在再出現在現實世界?
是系統做的?
那它口中的大人就不管嗎?
至於色中餓鬼這種話, 許又聽聽而已。
系統只是冰冷的程序。
很少會有真正的感情,她的統子除外, 但其他的系統並不除外。
既然如此。
那大人肯定是要管的。
劫獄這種事,也是得坐牢的吧?
許又心情漸漸沈了下去。
林寂野側頭看了她好幾眼,微微握住她的手, “我是真的。”
許又:“?”
林寂野清冷眸色浸著溫柔,波濤洶湧的海面化為暖意洋洋的春水:“你感受到了嗎,有溫度的,有靈魂的,也有感情。”
許又眨眨眼。
再眨眨眼。
哇,林寂野在說情話哎。
林寂野見她眼神古怪,忍不住問:“你在想什麽?”
許又:“當初情書都要我教你,現在都會說情話了。”
林寂野面無表情挪開視線。
好想堵住她的嘴巴。
堵在她說出沙雕,或腦回路清奇的話語之前。
耳朵忽然被許又蹭了下。
林寂野僵住:“!”
許又的鼻尖輕輕貼在林寂野耳朵,聲音低低的,好似裹雜著電流,劃過耳廓漫延到四肢,“我感受到了。”
林寂野不想動彈。
他也感受到了。
還想要多一點。
·
許又離開後。
向紹明就來了。
他臉上被抽的巴掌印還沒消,震怒全在向晚意進監獄時化成了更為覆雜的情緒。
她為什麽要做這種傻事?
為什麽啊!
向紹明滿心不解。
更讓他難過的是向晚意冷漠的眼神,好像是在看仇人。
他自問從沒有對不起向晚意的地方。
“你在恨我?”
向紹明震驚,又震怒。
“你憑什麽恨我?!”
他辛辛苦苦供向晚意生活,上學。
擔心委屈向晚意一直拖到向晚意上大學才再次結婚。
為了向晚意現在還一無所有。
向晚意冷聲說:“那你呢?你為什麽不努努力?那麽點工資能幹什麽?住在一百多平的房子裏就滿足了嗎?”
她說完以後又覺得無趣。
其實還有很多想說的,但這些爭吵早在不同的幻境裏,甚至在現實中都曾經吵鬧過,說的更過分的,把人罵到狗血淋頭的也有。
向晚意覺得自己累了,只是冷冷說,“你什麽都沒給過我,卻一直索取。”
她說完就站起身離開了。
向紹明楞住了。
臉上要哭不哭的,又猙獰又淒慘。
他什麽都沒給向晚意嗎?
他向向晚意索取過什麽?
向紹明的前半輩子是為了女兒而活。萬萬沒想到會落到這種評價,這個下場。
他被人請了出去。
渾渾噩噩走在街上,耳邊嘈雜的一切都聽不到了。
猶如行屍走肉。
另一邊。
向晚意在監獄等著,等重新開始。
等幻境消失。
可是她等啊等,等到被判了七年有期徒刑,都沒有幻境結束。
向晚意開始慌了。
之前每次幻境都讓她接受懲罰後就結束了,從來沒有這麽久的時間門線。
但她不停的安慰自己。
也許這次是為了讓她體驗監獄生活呢?更好的讓她接受懲罰嗎?
向晚意心想,誰願意在監獄生活?
她要自殺。
反正幻境,死了也不是真的死。
於是趁沒人註意的時候。
向晚意一頭撞到了墻上,對自己一點都沒留情。
可等到她醒來的時候。
頭痛欲裂,依舊是在監獄。
她沒有從幻境脫離!
這裏……真的個幻境嗎?
向晚意產生了懷疑。
如果不是幻境,她豈不是真的會死?
……她還不想死。
人死了什麽都沒了。
向晚意渾渾噩噩的活著。
一邊祈求幻境結束,一邊又在監獄艱難求生。
但從來沒人來看過她。
蘇景琛沒有來過,向紹明也沒有。
就連來個人嘲諷她都沒有。
沒有任何人!
…
蘇景琛破產這件事挺玄妙的。
據說是“核心機密”洩露。
不過蘇景琛表面為人十分厚道,並沒有太多落井下石,還有很多游戲公司願意高薪聘請他。
蘇景琛拒絕了。
理由是想歇兩年。
他能感受到不該破產,但背後有人針對他。
況且。
他現在也有點存款,自身又是各種欲_望都極低的人,沒必要著急工作。
蘇景琛給許又打電話。
通了。
蘇景琛微微訝異,覆爾又笑,“還以為你不會接呢。”
許又:“反正沒事嘛。”
她的語氣就好像蘇景琛是一個解乏的小玩意兒。
蘇景琛倒也不惱,笑著問,“可以問問許小姐,為什麽針對我嗎?”
許又驚訝:“你以為是我讓你破產的嗎?”
蘇景琛:“嗯?”
許又:“這會兒欺騙蘇先生就沒意思啦,所以,真的不是我。”
“我還沒接手公司呢。”
她微微嘆息,“林先生正在和我老公的媽媽的對象的親家的女兒恩愛,也沒時間門。”
蘇景琛:“是嗎?”
許又:“不說了,我這會兒有事。”
掛斷電話。
蘇景琛若有所思。
是“超自然現象”讓他在這麽短的時間門破產?
短短一周。
就天翻地覆。
蘇景琛放下手機,沒再多想,去洗了個澡,好好休息了一下。
他這麽多年總是在加班。
把工作當成一個生活的寄托,或者說,他為生活找到的一件要去做的事情,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。
如今也算是好好休息了。
他躺在床上。
很快就入眠了,卻又好像墜入了另一本夢境。
是電梯。
不斷下墜的電梯。
蘇景琛清晰的知道這是做夢,也並不意外,自從電梯事件後他就有點心理陰影,很正常。
迷霧散去。
他見許又正抱著自己,而他雙手舉起,滿臉無奈,“許小姐,不必緊張,已經有人來救我們了。”
許又死死抓著他的衣服。
手指捏的發白,像是在對抗什麽。
她的腦袋埋在他胸前。
含糊不清,卻又好像咬著牙,“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?”
許又的手逐漸用力。
明明是夢。
蘇景琛卻感受到了疼痛。
他想了想,索性把自己交給了夢境,沈浸式體驗。
夢中的蘇景琛像是無奈極了,擡手輕輕拍了她纖薄的後背——
甚至生出了一股想要把脊椎抽出來折斷的沖動。
但他沒有。
他只垂頭,溫聲說:“別害怕,許小姐。”
背對著監控。
湊在許又耳邊,用更小聲的聲音,像一條毒蛇嘶嘶作響。
“我只是在把握住命運的饋贈。”
“那些超自然現象,對我這種普通人來說,除了觀看,只能撿漏,我又能做什麽呢?”
“只是可惜許小姐了。”
“不過我很喜歡看許小姐墜入深淵。”
許又仰頭望著他。
眼皮無意中蹭過蘇景琛的唇,她嫌惡的皺眉,但卻又無法抵抗降智光環。
蘇景琛好像楞了下,但很快體貼拍了拍她。
“別怕,許小姐。”
“我們都會沒事的。”
“……你可以松開我嗎。”
他握住許又的手往外推。
許又不受控的掙紮起來,死死拽住蘇景琛,“不要!不要!”
蘇景琛只得無奈任由她抓住。
時不時溫柔安撫她幾句。
門開的那一刻。
攝像頭對準電梯,拍下了這一幕。
許又在人群中看到了氣喘籲籲的林寂野,眼神望著他,手卻始終無法松開蘇景琛。
向晚意沖過來扯她,“許老師,電梯已經開了,請松開景琛!”
林寂野在向晚意碰到她之前,就拉過許又抱在懷中。
許又渾身緊繃:“帶我走……”
林寂野抱起許又進了浴室。
沒有攝像。
“沒事了,別害怕。”
許又逐漸冷靜:“我不是害怕電梯失事。”
她靠在林寂野胸膛。
被他緊緊抱在懷裏,汲取那一點點的安全感。
“你相信我嗎?”
她微微吸了一口氣,平覆心情。
“我的腦海裏有一個聲音,告訴我要去做什麽,我沒法反抗。”
林寂野喉結滾動,“我信。”
“我信你。”他說。
許又根本沒聽到林寂野說了什麽,她只是想要發洩:“它剛剛對我說,讓我喜歡蘇景琛,讓我追求蘇景琛。”
她甚至想喝點酒冷靜一下。
可雖然慌亂,但思緒卻格外清晰。
“這對它來說,有什麽好處?”
“我在綜藝所做的事,受益最大的是向晚意。”
簡直就是被向晚意踩著上位。
林寂野抱緊許又,“我在,我相信你。”
“我們先退出九分糖。”
……
蘇景琛回到房間門。
向晚意哭哭啼啼,“我好害怕啊,景琛……”
蘇景琛實在沒心情安慰向晚意。
隨便說了句,“我沒事,別怕了。”
進了浴室。
他脫掉黑襯衫,看到腰間門被許又故意抓出來的淤青。
蘇景琛嘶了聲。
小姑娘下手還挺狠。
碰一下都是疼的。
在電梯裏。
蘇景琛感覺許又都要把自己腰擰斷,像極了古代的腰斬。
……也在某種程度,轉移了他對電梯失事的註意力。
這時。
向晚意把浴室門打開了個縫隙,鉆了進來,看到的就是蘇景琛撫摸腰傷的畫面。
她第一反應不是心疼。
而且,刺眼。
明明是個傷,但她卻莫名覺得很暧昧。
向晚意說:“許老師掐的嗎,她也太……”
話沒說完。
蘇景琛打斷她,“一一覺得許又是什麽樣的人?”
向晚意微怔,小心說,“嬌縱,任性,自以為是……”
她說了幾個詞。
竟然發現這麽久的綜藝錄制,只能找到一點不痛不癢的詞。
蘇景琛溫聲說:“許又是,如果你不把她碾碎,她就會反殺你,的那種人。”
向晚意猛地擡頭。
蘇景琛失笑:“這樣看著我做什麽?”
向晚意緊張:“你……”
蘇景琛:“嗯?”
向晚意逐漸冷靜,沒有人會知道系統的存在,她問:“你為什麽會這樣想?”
蘇景琛:“直覺。”
向晚意掐住掌心,強顏歡笑,“是嗎?”
降智光環下,許又早就沒形象了,為什麽還能得到蘇景琛這種評價?
蘇景琛說:“我要洗澡了。”
向晚意回神:“我們一起?”
蘇景琛歉疚:“抱歉一一,我最近沒興趣。”
向晚意楞住。
等再次回神已經出了浴室。
他說最近沒興趣。
不是今天,不是這兩天,而是最近。
向晚意深吸一口氣。
臉色難看至極,卻又想到自己要在鏡頭前面想到強行裝出嬌羞,屬實扭曲。
……
畫面再次一轉。
這次是在蘇景琛公司的大樓。
許又已經退出九分糖的錄制。
甚至宣布無限期退出娛樂圈。
但卻在面對媒體時,直言自己喜歡蘇景琛,要去追求蘇景琛。
此時。
她坐在蘇景琛面前——仍然是被迫來見蘇景琛的。
許又緊蹙眉頭。
“我要走了。”
蘇景琛:“許小姐才剛來呢。”
許又想站起身。
但根本動不了。
腦海裏又浮現出一個說法。
——“拿起沙發縫隙裏的藥粉,偷偷放進蘇景琛的杯子裏。”
許又忽然笑了聲。
蘇景琛:“?”
“許小姐?”
許又:“報警。”
蘇景琛:“??”
許又冷聲說,“報警。”
蘇景琛依言撥打報警電話,“許小姐遇到什麽問題了嗎?”
許又抽了張餐巾紙,裹在手上捏住了沙發縫隙的小藥包,“真是夫妻。”
蘇景琛覺得怪冤枉的。
“這我不知道。”
“會客室只有我們兩個,不管你做什麽,我都可以當做什麽也沒發生。”
許又根本不信他。
她做了,蘇景琛就捏住了她的把柄。
“給我個帶密碼的盒子之類的東西。”
蘇景琛覺得她好像在抵抗什麽。
就像上次在電梯裏那樣。
他其實挺喜歡看別人這樣。
尤其是抵抗不了,變得墮落的樣子。
所以他讓秘書去現買。
等秘書回來。
警察也來了。
許又看警察的眼神有幾分親密,“抓我,我向蘇景琛下藥,這就是證據。”
蘇景琛訝異片刻,“許小姐不要開這種玩笑。”
他還挺願意給許又臺階的。
畢竟進監獄就沒得玩了。
看別人崩潰也很有趣。
是他寡淡生活的調味劑。
或者說,有點上_癮的調味劑。
從綜藝開始。
他就喜歡看許又被控制,卻拼命抵抗的脆弱模樣。
還有每次被控制之後,她流露出的自我厭棄。
但這個臺階,許又不願意要。
她寧願去坐牢也不想和他再又任何瓜葛。
於是。
蘇景琛就選擇了沈默。
——如果許又願意來求求他的話。
再後來。
蘇景琛心想,在許又身上花費的註意力太多的。
他意識到這件事還是因為向晚意。
向晚意給他送飯的時候,心不在焉的扒拉著米飯,狀似不經意問:“你最近一直在關註許又的案子嗎?”
蘇景琛尾音上揚:“嗯?”
向晚意:“我就是看你,好像挺關心的。”
蘇景琛開始思考這個問題。
關心嗎?
好像確實有點。
挺關心倒是談不上。
他說:“畢竟許小姐那麽耀眼,她只要出現,就能夠會吸引到所有人的註意力。”
那個時候。
向晚意已經有幾分像許又了。
蘇景琛有時候會看著她的臉出神:玩簡單的找不同。
找她和許又的臉有什麽不同。
這也是個征兆。
不是特別好的征兆。
他可以當一場戲看,也可以偶爾演一演,但絕不能真正成了戲中的一員。
接下來的事情就好像是戲終於到了高_潮。
許又被釋放。
許又去世。
蘇景琛悵然了很久。
沒想到竟然真的這麽去世了。
他去接向晚意下班,溫聲問:“和你有關系嗎?”
向晚意捏緊包包:“什麽?”
蘇景琛笑了聲。
“沒什麽。”
這點心理素質,如果沒有“未知能力”的幫助,怎麽可能成功?
蘇景琛沒有再追問這件事。
再之後就是和林寂野一起幫許又翻案。
偶爾夜深的時候,他會想。
其實沒有Y系列也無所謂。
人已經死了,清清白白的走對他沒什麽影響。
畢竟他什麽都沒做。
令人沒想到的是法院並不受理。
蘇景琛已經感覺到了不對。
抽_身的很及時。
幾乎是立刻就想好了對策。
向晚意是可以拋棄的。
她沒有任何價值,而且最近越來越沒腦子了。
蘇景琛覺得應該是和她的“奇遇”有關。
當習慣了依靠未知力量。
而不去動用腦子,本來就不聰明的人,會越來越笨。
離婚很順利。
他破產的也很絲滑。
再之後呢?
好像是進了一個監獄?
……
蘇景琛從夢中驚醒。
揉了揉腦袋,起床的時候才發現汗已經浸濕了後背,他輕輕嘆了聲,脫下衣服去洗澡。
嘩啦啦的水聲中,他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。
忘記是哪一期的九分糖。
向晚意做了噩夢,質問他“是不是出軌”。
他當時想。
倘若真的有一個能挑動他情感的存在,要麽得到,要麽毀掉。
現在看來。
夢境慫恿向晚意毀掉許又,大概也是這種心態。
包括後來。
向晚意問他“為什麽討厭許又”。
他說,“自我厭棄。”
是因為沿著所有行為進行剖析。
蘇景琛確實有那麽一瞬間門,很厭惡自己這種想法和態度。
包括現在。
即便明明知道夢境的發展,可如果讓他選擇,他依舊會作出相同的選擇。
蘇景琛擦著頭發出浴室。
眉宇間門有幾分疲憊。
系統說:“你好,你需要回監獄了。”
蘇景琛楞住。
“什麽?”
無度:“看來還沒完全想起來。”
系統懶得和蘇景琛廢話。
“你進了監獄慢慢就能想起來了。”
把人帶走之後
無度說:“他之前在監獄裏並沒有什麽反省的態度,適應能力很強。”
系統賭氣:“讓他一無所有。”
無度緩慢擡眼:“一無所有是懲罰嗎?”
系統琢磨了會兒。
反正它如果失去了現在的一切,就是懲罰。
但對蘇景琛來講。
並不是。
無度:“我有一個主意。”
系統立刻上道湊過去:“好的您說。”
無度捏著棉花糖,語氣緩緩,“他喜歡掌控一切,又看不上向晚意。”
“讓幻境中的向晚意玩弄他的一生。”
被自己看不起的,掌控在手心的人操控人生。
對蘇景琛來講,比一無所有更憋屈,更屈辱。
系統海豹鼓掌:“大人您真懂。”
無度:“……”
·
系統把自己逮捕蘇景琛的事情添油加醋的炫耀了一番。
又講了講監獄的事情。
其實對蘇景琛的懲罰很多。
他之前在監獄,幻境裏經歷過破產,經歷過創業時期被合夥人背叛,經歷過很多挫折,每次都同樣失敗……但蘇景琛毫無在意。
根本就無所謂。
但這一次肯定誅心。
許又若有所思:我還有一個想法,就有點陰險。
系統興奮:【什麽?】
許又對前世知道是大致劇情。
細節她並不怎麽清晰。
但系統現在全都知道了,對蘇景琛可以說極為厭惡。
許又:我看過蘇鶴的日記,寫的有和蘇景琛的事,我覺得蘇景琛對他父親是有一點感情的。
雖然不多,但有。
而且,蘇景琛一直都在模仿蘇鶴,從小至今都在模仿蘇鶴,模仿蘇鶴的溫柔和穩重。
父母是孩子的模仿對象,蘇鶴和江鏡和蘇景琛相處了八年,後來蘇景琛又和爺爺奶奶住,但蘇景琛只模仿了蘇鶴。
系統瞬間門懂了。
它學這些歪門邪道格外快。
【讓蘇鶴成為隱藏boss。】
甚至還想到了好幾個劇本。
【讓蘇景琛多進幾次幻境,可以讓蘇鶴假死,暗中針對蘇景琛,最後揭開的時候蘇景琛的臉色一定很好玩。】
【還有還有,讓蘇鶴一直活著,和蘇景琛一起長大,最後來個終極大反轉……】
它越說越興奮。
【我先回去一趟,把這幾個想法錄入。】
許又微微頷首。
她去了陽臺吹風,林寂野在洗漱,許又關上陽臺門,等系統離開後。
“系統?”
“寶貝?”
“狗蛋?”
“YJ-1?”
無度淡聲說:“它已經走了。”
許又笑笑:“我在找你。”
小精靈檢測到了兩個能量體。
無度挑眉,沒有寒暄,“如果你想說失職投訴這件事,林先生已經在說過一次了。”
“作為賠償,我們將您和江雅小姐的氣運換算成兩倍賠償給了配偶。”
許又不置可否,只是說,“這麽多系統,監管一定很不方便吧。”
無度:“你想和我們合作?”
許又的迂回套路完全用不上。
索性坦白點,“是。”
“我覺得你們缺一個監管程序,倘若有的話,也不至於發生001這種事。”
無度:“輸入條件得出結果。”
“您會在多年以後掌控系統運轉程序,再次扭轉時空救母。”
它停頓了下,像是含了笑意。
“有其母必有其統。”
許又確實想過。
也確實有這種打算。
但除此之外。
“它劫獄這件事,也犯法了,對嗎?”
系統一方面說它們擁有最嚴苛的法律,一方面又說,大人色中餓鬼,它一點事都不會有。
許又對這句話。
之前信了個標點,現在標點也不信。
正在她思索要如何說服無度時。
無度:“可以。”
“我可以讓您重生回去,救您的母親,那林先生呢?”
許又楞住。
但反應很快。
“等我長大了,我去追他。”
無度嘖了聲,“真麻煩。”
“不如您現在回頭,問問林先生願不願意和您一起重生?”
許又回頭。
然後就看到不知道什麽時候,已經來到她身後的林寂野,“……”
林寂野乖巧又安靜。
清冷眼神好似有幾分幽怨。
許又:“?”
我看錯了?
應該是看錯了吧?
她抿抿唇:“你可以自己選擇,是留下來,還是和我一起。”
“這一次不用你向我走來,我會奔赴你。”許又認真說。
無度插話。
“然後等你到今天這個時間門,會想起前兩次發生的事情,時間門線就補齊了。”
許又指天發誓。
“我絕不會移情別戀。”
林寂野默然,輕輕說,“我想想。”
他眼神像是含著鉤子一樣,掛在了她身上,旋即收回,垂下眼,借著溫柔月光,鴉睫在下眼瞼留下淺淺剪影。
“我想聽你的想法。”他又說。
許又指尖微微蜷縮。
她撇過頭,望著空中明月,“我的想法比較任性。”
林寂野安靜等著。
許又咬了下唇,坦誠道,“我想要你陪我。”
話音未落。
就落進了滿是清香的懷抱。
許又忽然明白林寂野的意思。
——他想要,她需要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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